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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黄】画中仙(一)

开个新坑:)

“青丘之山,四脚奇兽,善变,善蛊,啼如婴,长九尾,能食人,食者不蛊。”

“什么意思呀?”孩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身旁一席蓝衫的青年。

“意思就是说这山里有个吃人的怪兽啊,就喜欢你这样细皮嫩肉水灵可爱的小娃。”青年躺在溪边的巨石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去拨弄潺潺的流水,运气好了还偶尔划过几尾小鱼,毫无形象的翘着二郎腿逗弄这迷路的孩童。

“哥哥你不要吓我么。”那孩子像是有几分害怕扑腾了几下爬上巨石缩在他旁边抬头看他。

“我可没吓你。”青年用手戳了戳他鼓起的腮帮,“别一个人在这玩快点回家去,万一被抓住吃了就你这点小身板连骨头都不用吐。”

“可是我迷路了呀!”孩子学着他的样子伸手去拨溪水,无奈胳膊太短只能在空中乱挥着,“哥哥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啊,我让我娘烧饭给你吃。”

“你就不怕我是妖怪把你拐着吃了?”青年觉得有趣,“不是说了吗你这样的最好吃了。”

“才不会嘞。”孩子收回了胳膊靠在他旁边说道。

“这么相信我啊?小娃你这么天真呢。”

“哥哥你拨水流的时候划到小鱼都没有抓噢,我娘说了,对微小之物都存善念的人一定不是坏人。”孩子说的认真,像是小大人一般却越显可爱。

“你娘烧饭好不好吃啊,我的嘴可叼了。”青年坐起身抱着小孩从巨石上跃下,向着附近唯一的村落走去,风吹起蓝色的长衫轻轻摆动着,连带着墨色的长发也跟着上下。

小孩不由得微张了嘴,看的眼睛都直了起来,“我,我娘烧饭当然好啦,我觉得哥哥你跟我见过的人都不一样噢。”

“那是当然的了,像我这么俊的那还找得到第二个?不过你倒是说说我跟别人哪不一样?”

“找得到啦!早些年从外边来的那个哥哥可俊的嘞!不过哥哥你给我的感觉仙仙的噢。”

青年听后忍不住大笑出声,“小娃你倒是有眼光,总比得某些人强。”想起很多年前那人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是妖怪?”不知道都过去多少年了。

“哥哥你叫什么啊,为什么一个人在山里,好寂寞噢。”小孩攀住他的脖子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点,丝毫不担心自己能不能回到家。

“我叫什么……太久没人问过我都想不起来了。”青年边走边仰起头,脑海里轻悠悠飘出一句“你是我的太阳,我的天……”皱了皱眉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大概是黄……日天?黄艳阳?不对不对我怎么可能叫这种名字,黄……黄……什么来着……”

少天,别等我……

转世太久……

走吧……

……

“少天,我叫黄少天。”他没再多说什么怀里的孩子却也知趣,静静搂着他的脖颈不再问他,村落很快就到了,本就是小孩贪玩也跑不了多远,孩他娘倒是又惊又吓抱着小孩哭了半天才想起跟他道谢,黄少天留下吃了晚饭,也就顺便留宿。

虽然想不起那人的模样但是他的声音黄少天却记得清楚,还有那波澜不惊却闪亮的眸子,其余还有什么他真的记不太起来,日子过的越久他遗忘的就越多,连一开始停留的目的都忘了,只凭着几句话连他或者死了都不确定。

想到这里黄少天的脸色更是难看几分,应该是死了的,他记得仿佛说过一句转世,转世哪有那么容易,突然他又像是醒悟一般,自己难道是在等那个人转世?

迷迷糊糊间就睡了过去,梦里依旧是那个人看不清面容但身材高挑,他站在书房看着墙壁之上的画卷,看一会又把画取了下来添几笔再重新挂上,画里的景黄少天看不清,也容不得他多看场景一转他就出现在其他地方。

茶盏被长袖甩在地上砸了个粉碎,他的视角却始终在破碎的杯盏上,还有一道声音,“我知道,不是你。”很熟悉的声音,像是听过无数次一样,“你不吃人。”

黄少天猛然惊醒,他还记得学堂里的先生,和睦的街坊,举着惊堂木的县老爷,哀嚎在地的女子,还有他熟悉的声音,“……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一样的声音不一样的话,使劲揉了揉额两侧黄少天轻轻呼出一口气,透过窗檐看去天已经有些微亮,已经有人家起床去干活,黄少天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最后还是从怀里取出一颗木珠放在床脚的平桌上,算是留宿的答谢,虽是木珠雕刻却异常精美,上下两圈花纹中间篆着一只灵兽,八尾铺地一尾细长绕珠一圈立在眉间,额上三点珠印,煞是生动。

不好惊动还在熟睡的母子,黄少天从窗檐跳出来时还没看的仔细,村落虽小倒也是布置妥当,既有农家的朴实还带着一丝镇里的俗气。

看着眼前的小路黄少天难得踌躇,不知道有多少年没下过山了,因为那小孩的一句话他就兴味盎然,倒不是那小孩夸的多妙,只是在那一刻他想起曾经好像也是这样的场景,那人对他说,他是不一样的,黄少天如今才想明白,他的不一样在于他能更强的控制好自己,即使在面对对他来说弱如蝼蚁般的人类面前他也不曾有过邪念。

一念之间,非妖即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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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很喜欢他们,也很喜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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